曾鈺成

特朗普上星期發表他的第二篇國情咨文演說後，民意調查顯示，美國有四分之三的民眾對特朗普的演說看法正面，其中非常正面的佔了59%。或許會有人對這結果感到意外；特朗普的言論，通常都是惹人反感多於得人稱讚。不過，人們可能沒有留意，他去年發表的第一篇國情咨文，民調結果也是反應正面的佔了70%；再上一年，特朗普就任總統後首次到國會發言，反應非常正面的亦多達57%。這些數字說明，儘管特朗普在其他場合可能口不擇言，他每次到國會作正式演說，都很會選擇只說美國人愛聽的東西。

在上星期這篇國情咨文裡，特朗普重提令美國人感到驕傲的歷史事蹟，包括美國士兵在二次大戰參加了盟軍解放歐洲的戰役，以及美國太空人成功登陸月球；然後他說：「在20世紀，美國拯救了自由，改變了科學，重新定義了中產階級；事實證明，世界上沒有任何其他地方可以和美國相比。我們現在就要大膽勇敢地進入這場偉大的美國歷奇的下一章，我們要為21世紀創造新的生活標準。」很多美國人都擔心美國正在失去昔日的光輝；他們聽到總統說的這番豪言壯語，能不熱血沸騰，心潮澎湃？

可是，喜歡聽他的某些話，不等於對他信任和支持。特朗普的整篇國情咨文，其實甚少實質內容。有關他在過去兩年政績的自我吹噓，美國傳媒發表的「事實查核」，指出其中多有誇大、誤導以至失實。他對婦女、移民和少數族裔說的許多恭維話，並不能使人忘記他一貫對這幾類人士的歧視。他呼籲兩黨合作，說要「摒棄仇恨、對抗和報復政治」，「打破幾十年的政治僵局，彌合舊分歧，治癒舊傷口，建立新聯盟，尋求新出路」，然而人們都看到，特朗普自己正是「仇恨、對抗和報復政治」的始作俑者，沒有人相信他會和民主黨合作。關於外交政策，他說了一大堆，但人們只聽到一句「美國優先」的口號，看不到在國際事務上他怎樣可以真正維護美國的最佳利益。

人們都知道特朗普不愛說真話，都知道他今天說了的，明天可以不算數，所以也就不會認真地試圖從他的國情咨文去了解美國的真實國情，或者從中研究他的政策主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