調換舊郵筒標誌 盡去殖民化責任?

吳康民主席

近日據說當局將要把街頭郵筒的港英時期的英皇標誌換掉。不知道是不是這和陳佐洱來港提出的「去殖民化」的言論有關係?

記得在香港回歸前成立的基本法諮詢委員會,徵集港人對回歸後的種種問題的意見時,因為我是執行委員,主持文教小組。當年曾召開多次的徵集意見大會。會上就有人提出,回歸後香港的街名要改,不能再有皇后大道和英皇道。有人表示,皇后大道應改為「人民大道」,瑪麗醫院應改為「人民醫院」。諸如此類,激烈的意見不少。

在於人心不在形式

我主持大會時,只收集意見,不表態。但我心中暗忖,如果凡有殖民地色彩的名字,都要改過來,那是會亂了套的。道路何止一兩條皇后大道和英皇道?還有數以十計的道路都是紀念歷任港督的。除了瑪麗醫院,還有伊利沙伯醫院、瑪嘉烈醫院等等。此外,就是學校,也有英皇、皇仁、伊利沙伯等中學。如果通通要改,將使社會造成大混亂,許多檔案、材料,說明書,都要改,不僅混亂,還要花費大量金錢。

其實,這是一種形左實右的建議,也不是去殖民化的好辦法。去殖民化,在於意識形態,在於人心,不在於這些形式上的更變。況且鄧小平當年曾經發話,說收回香港,暫時就是換一面旗子,換一位「港督」。也就是說,要慢慢來,不急於改變。中央大員李瑞環更是形象化地表示,一如在洗茶壺時,不要把積下的有用的「茶垢」也洗掉了。

應該說,英國人一百五十年的統治,最重要的是留下不少「港英餘孽」,佔據各方面的崗位。在沒有英國人統治之下,繼續發揮英國人的影響。而不是一些英人傳統形式上的東西,不應混淆了應該做的「去殖民化」的主次關係。人的作用是第一位的,而不是那些形式上的東西。如果開始着手去殖民地化,從整頓街頭的郵筒着手,那是本末倒置。更令人懷疑這是蒙混過關的一種遮眼法。

依然是本難懂的書

許多人說,回歸十八年,人心並未回歸。這話應該值得愛國愛港人士的深思。

從去年「佔中」事件的發生,迄今逾一年,香港暴露出潛在的內部矛盾不少。如果人心真正還未回歸,我們應該檢討其深層次的原因是甚麼?這難道只能歸咎於一些激進青年的鬧事嗎?

意識形態問題的複雜性,非不少人想像中那麼簡單。回歸前,中央和香港的愛國愛港人士對香港的複雜性估計不足;回歸後,中央先是以「井水不犯河水」為名,撒手不管;後來則十分心急,卻採取病急亂投醫的做法。長期以來,我們重視上層工商界的統戰工作,認為只要讓他們賺錢,便能「搞掂香港」。但卻忽視基層,忽視青少年工作。各方面工作沒有做深做透。就是對泛民主派,老實說,也沒有認真做好爭取的工作,往往把他們推向對立面,而且當前更使他們被激進的搗亂分子「綁架」,使整個泛民隊伍向激進方面靠攏。

毛澤東曾對統一戰線問題有非常精闢的論述。他對國民黨的各種勢力和政治傾向都有細緻的分析,並作出爭取其中的中間派和進步派、孤立頑固派的策略。目前的香港泛民主派何嘗不是如此?「利用矛盾」、「分別對待」的政策值得我們細細體會和執行。

香港是一本難懂的「書」,過去中聯辦第一位主任姜恩柱曾有這樣的慨嘆,今天仍然如此。不要把香港的種種問題簡單化,要把一切可以利用的積極因素都調動起來,香港的問題才能破局,香港才能成為國家的一個積極因素。

(本文已於《東方日報》2015年10月17日刊載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