選舉特首的選委會結果公布,社會議論紛紛。大多數傳媒的分析是唐英年勝算在握,梁振英恐遭滑鐡盧。說是唐營的選舉委員的鐡票超過二百,而C.Y.的卻不足六十。
但是,大多數的選舉委員已經歸邊了嗎?除了泛民的二百票,中間票至少還有六七百。
不過,政協小組的選舉結果卻是帶有指標性的。政協九十三票選五十五位選舉委員,其中最末四人在明年便要讓位給新增的立法會議員,而梁振英得票六十九,剛好是第五十一位包尾,若非“阿爺”發功,何至如此低票?
全國政協委員並非小圈子選舉產生,是由中央“欽點”。這些人應如何投票,自然“春江水暖鴨先知”,並由政協內有關人士傳達。以梁貴為政協常委,並多次擔任全國政協港澳小組召集人,其知名度及人脉關係,相信在正常情況下,應不至“淪落”至此﹗
所以早前便有素以北京靈通消息人士到處打招呼。至於范太,又要C.Y.反省,未知他應該如何反省?要反省的話,也完全不是與其他政協委員溝通不足的問題。
定案在於中南海
我早前曾在“小圈子”內議論特首選情時表示,競選工作分三個層次,最低層次當然是面向廣大公眾,宣傳自己的治港理念和政綱,並走訪各地區和面見各階層各社團的人物,樹立自己的形象,爭取更高的民望,讓各類型的民意調查中能獲得高的比率。
其次當然要做能成為選委的人物的工作。雖說是小圈子,但他們總有一定的代表性。當然,如果“鐘聲”一響,他們多數會有“西瓜靠大邊”的傾向。但你做好他們每一個人的工作,到無記名投票時,也可能有感情因素在起作用。
最後便是中南海的人脉關係了,這是最關鍵性的。有時中南海的某一位最高領導人一發話,乾坤已定,便無人再敢有異議,只有執行的份兒。也有可能最高層並不發話,而由某低一層次的人物在指揮,他可以任性而為,隨個人喜惡而作決定。如上頭不表態,便可最後拍板,並向下傳達。下層當然要奉命而行,圓满完成任務。
這種在人治社會中的黑箱作業,非局外人所可理解。早在第一屆香港特首選舉中,就不僅是風傳而有實際行動表明董建華、楊鐡樑各有北京的支持者。當年的徐四民便扮演當前某政協常委的角色,結果當然是最高一人拍板定案。
中央不願建制派二人競逐
我在早前曾經預計,中央不願建制派有兩人競逐,以免泛民搞局以至漁翁得利。而且中央的慣性思維,總是把保險系數打得很高,因為他們希望萬無一失。當第三屆特首出現曾蔭權與梁家傑競逐時,中南海便不滿意。我們認為當年曾蔭權民望很高,競逐連任已成定局,有泛民代表出來競選,搞搞新意思,增加選舉氣氛,應該是好事。我當年曾為此著文﹕《為這次競選叫好》(見拙著《誰是二0一二年行政長官?》天地圖書),肯定那一次的競逐,但就是有人對這個論點頗有微詞。
那一次是強弱懸殊,絶無失手可能,但中南海總不放心。今天如果出現三人競逐,建制派和泛民共三人參選,即使泛民代表的勝算很低,但擁有二百多票的泛民,總可以翻云覆雨,其“危險性”遠比二00七年的選情為高。因此勸退一人的暗湧早在競逐初期就已經流傳。我也早在九月二十二日著文說及勸退問題,指出如在早前勸退影響不佳,若要勸退極可能在選委會成立之後。並認為如果選委會選舉結果,建制派大勝,讓唐梁兩人競逐的機會便會大些,否則,便要估計讓兩人進入選委會競逐的風險。現在看來,選委選舉結果,泛民應該是小勝。社福界、法律界、高等教育界、教育界以至資訊科技界基本上都是他們的天下。有此形勢,對選委會施加影響,令建制派只有一人參選,此其時矣﹗
中南海發功,便一發到底
由建派一人對泛民的一人,選情便會如曾蔭權對梁家傑一樣,顯然是強弱懸殊,未競選已知結果,公眾當然減少“觀賞”的興趣。但重要的是,避免了民望高的在選委會中反而失敗落選的尷尬,這正是當前中南海提前發功的原因。
有人認為早前已有曾勸退C.Y.之舉,但他卻勸而不退,“一意孤行”。而且競選工夫做到十足,並且技壓群倫,使民望遙遙領先。假如他能爭取到一百五十票的入場券又如何?
估計這個可能性不大。中南海既已發功,一定一發到底,不容有失。選委會唐營既然已有鐡票,再經有關方面認真做工作,建制派的兩百多票歸邊,又加上選委會中不少人有“西瓜靠大邊”的心態,還有多少人違反北大人的訓令呢?
不過梁振英也不必氣餒,他的努力不是白費的,他的表現也自有公評。我在十月十三日又寫過“振英進退俱宜”的文字,說“如果這一屆他得不到中央的祝福,並不是他不愛國愛港,也不是他們管治能力受到質疑,恐怕關鍵在於對手受到的祝福由來已久,頗難改變”。到了二0一七年,梁振英多年的努力難道還不應得到回報嗎?
人心總是同情弱者。梁振英好像暫時受到委屈,按照化學原理,積聚的柴薪煤炭,很容易自燃。到時候,燃出的光芒也許更為艷麗﹗